微博截图
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脏外科主任孙倍是肝脏移植专家,据爆料刚刚门诊被患者家属刀刺数处,现正在抢救。晨报记者正在跟踪核实。
据交汇点报道,今天上午,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胆科孙倍成主任被砍伤,目击者称凶手将办公室反锁,用刀将其捅伤,孙倍成大动脉破裂,一排牙齿打断。
孙倍成简介:男,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第十一届中国青年科技奖获得者,江苏省医学重点人才,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最新消息:目前,孙倍成的抢救已经结束,手术顺利。
【相关新闻】
“海龟”孙倍成:我们移植的是新生命
3月18日,江苏省人民医院迎来一个好消息:南京医科大学2011级博士生谭忠明和2012级博士生侯嘉杰获邀赴德国参加第64届诺贝尔奖获得者大会,他们也是这次参会者中唯一一对来自同一导师门下的学生。
他俩的导师是谁?10年前美国学成归来的“海龟”——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脏外科研究所副所长、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孙倍成主任医师。
时间狂人:2年获得美国大学Faculty
孙倍成2001年7月获南京医科大学外科学博士学位。2001年至2004年,在美国从事博士后研究。3年里没有休息一天,更没有出去旅游过。时间去哪儿了?“每天泡在实验室,抽空还要到移植外科看手术。因为肝移植手术的特殊性,手术往往都是在夜间。”
为什么这么拼?“国外实验室共有8个人,其中4个中国人,有3个中国人在忙考美国医师执照准备在美国当医生,而我就是想回国做移植外科医生,为我国临床医学与国外接轨尽微薄之力。”孙倍成在日记里这样写。
天道酬勤。被同事们称为“时间狂人”的中国学者孙倍成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拿到美国得克萨斯大学Faculty职位。2004年,作为人才引进孙倍成如愿回国。
边缘供肝:“变废为宝”的世界性突破
活体肝移植技术上,孙倍成和他的团队无疑已经相当娴熟。但他苦恼的是肝移植供肝严重不足:“每年全国的肝脏移植手术3000例左右,而等待肝移植的患者超过30万”,如何拓展供肝新来源成为国际肝移植领域难点。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2012年底,孙倍成团队收治了一名41岁的肝血管瘤患者,由于血管瘤的位置特殊,必须行左半肝切除。巧合的是,同时收住院的一位肝癌患者,年龄仅27岁,肝癌足有8cm,按照国际通行的标准,已经不适宜施行肝移植术。
能否将切除下来的包含部分血管瘤的肝脏移植给肝癌患者?
这样的灵感出现于2012年11月21日早晨5点半,孙倍成起床后那一瞬间。早7点他到病房查看两位病人的血型,都是A型!天赐良机!上午8点,立即召开紧急医学伦理会议,经过讨论,全体专家和两名患者及家属均同意施行手术。中午12点手术开始,历时10小时成功地将肝脏移植给肝癌患者。
术后受体和供体均迅速恢复:41岁血管瘤患者1个月后就开始正常工作,27岁的小周术后已经存活16个月,没有肝癌复发,生活完全正常。更为奇妙的是,移植到小周体内的带血管瘤的左叶肝脏手术中为480克,6个月后增生到825克,血管瘤不但没有增生,反而随着肝脏增生而逐渐缩小!
该项手术技术很快发表于移植领域核心期刊《Transplantation International》上,孙倍成也受邀在2013年北京举行的“中国国际肝胆外科论坛”上作大会发言,受到国际肝脏外科鼻祖、法国Bismuth教授高度评价。国际及国内肝移植领域专家一致认为,世界首例“血管瘤供肝肝移植”为全世界解决肝移植供肝来源提供了创新性思路。
这一思路和技术如果能够得到推广,全世界将有无数的终末期肝病患者有望从死神的手中夺回自己的生命。“医学技术上的每一步的创新和进步,都将惠及人类。这是我们最大的动力。”孙倍成感到欣慰。
医者仁心,这颗“心”最不能丢
这项器官移植史上里程碑式的工作,承载着孙主任多年来对临床突破的孜孜以求,更饱含着孙主任关怀病人的赤子之心。
正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学习的侯嘉杰,对记者回忆起老师点点滴滴的言传身教:“孙教授经常说,对临床上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细一点、再细一点;对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做到好一点、再好一点。因为我们是医生。”
孙倍成的电话常年为移植病人开放,任何时候他们有疑问就打电话咨询,他都是耐心解答。移植手术常常是深夜进行,下了手术台常常是次日凌晨,回到家有时刚躺下却被患者的电话惊醒。妻子有时候心疼,他反过来劝她:“对于我来说多数是小事,但对于移植患者就是最大的事,甚至可能导致移植的失败。”
“我知道大家对今后的学习充满了憧憬,也面临很大的压力。我猜,这压力来自毕业时是否能发表一篇SCI论文,来自于不容乐观的就业形势,更来自目前错综复杂的医疗环境。”2013年南京医科大学秋季开学典礼上,孙倍成作为教师代表发言,他一语道中当下最绕不过的现实情境,也表明他的观点,“我们这代年轻人应该有责任,有追求,扭转目前医患关系的乱象。”
他给新生们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举座鸦雀无声。
“那是2011年春节前夕,夜里12点。当我将肝脏游离好准备断肝脏的时候,病人出现室颤,麻醉医师要求暂停手术,进行复律。我跟家属交代病情,不宜再行肝移植手术,否则随时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但他刚成年的儿子哭了,与他的母亲一起跪下来,恳请我继续做手术,哪怕是死在手术台上。尽管我知道我们医院规定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亡必须停止主刀医师一个月手术,进行反思,对我声誉有重大影响,但我保证你们中每一个人看到那种期待的眼神都会毫不犹豫。我跟麻醉师短暂沟通后,决定为患者继续手术,我们只用了50分钟时间就完成了切肝及植肝的全过程,我敢保证这是世界上最快的植肝速度,新肝工作后病人的心脏功能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早上7点走下手术台,我告诉患者家属好消息,母子激动相依而泣的泪水汇成一股暖流,在我心田中回荡,这种自豪感你给我一百万、一千万我都不会交换,因为这意味着一个幸福家庭仍能够延续。每次当这个病人来看我,我都非常开心,因为有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使我感动,同时也奏响了医患间和谐和温馨的乐章。”
“同学们,我们现在就应该有追求,学好本领,构建良好的医患关系,不辱医学赋予我们的使命。”这句话,相信是2001年孙倍成博士毕业时的心声,是2004年美国学成后的自勉,也是这么多年来乃至未来孙倍成和他的同仁们甘之如饴的责任。
本报记者 沈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