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抗日英烈头颅现身日军老照片
侵华日军相册内出现疑似抗日烈士阎生堂头颅照片 80年历史悬案或找到答案
照片中的侵华日军手捧疑似阎生堂的头颅“庆功”(画面易引起不适,故作处理)
近日,90后历史研究者邹德怀收到了朋友从日本寄来的一本相册,相册曾经的主人是一名叫榎本金之助的侵华日军,相册中的两张头颅照片疑似为失踪80年的抗日烈士阎生堂。北京青年报记者查询史料发现,阎生堂曾于1932年到1936年间,在东北凤城一带率领部队坚持抵抗,并在1936年被日伪军包围牺牲。然而其部下为阎生堂收尸时,却只发现了阎生堂的尸身,头颅始终没有找到。阎生堂的头哪去了?自那时起就一直是一桩历史悬案。
疑似烈士头颅现身日军相册
“今年10月,我朋友吴京昴在日本发现了一本相册,他告诉我,这本相册里记录了很多日本侵华的罪证,其中有一张照片很血腥,是一颗人头。我几天前收到这本相册后发现,这颗头颅很可能就是抗日烈士阎生堂。”11月16日下午,90后抗战历史研究者邹德怀告诉北青报记者,他在一本侵华日军的老相册里,找到了一名抗战烈士失踪80年的头颅的线索。
邹德怀向北青报记者展示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一颗头颅的特写。另一张照片中,10名侵华日军局聚在一起,周围的人举着杯子,坐在中间的一人手里捧着这颗头颅,周围房子屋檐上垂下的冰锥和日军身上厚厚的军服都证明,照片是在寒冬时节拍摄的。
邹德怀告诉北青报记者,相册的主人、在侵华日军“独立守备队司令部”负责卫兵勤务的榎本金之助在照片旁写到,这名头颅属于一名叫阎生堂的抗日将领。
据相关资料介绍,阎生堂出生于1910年,辽宁凤城人。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阎生堂参加辽宁民众自卫军第三十五路军,此后长期领导当地抗日武装,多次对侵华日军和伪军发动攻击,令日军非常愤怒。在牺牲前的抗战生涯中,阎生堂率部屡建战功。辽宁省比较著名的抗日军炮轰大楼房日军炮台、海边接运军火、解家岭遭遇战、夜袭龙王庙等战斗,均有阎生堂的参与和指挥。1988年4月,辽宁省人民政府追认抗日志士阎生堂为革命烈士。
史料记载,1936年底,阎生堂等被敌军包围,他端着机枪突围时,手臂被敌人的子弹击伤,由战士扶着他撤走,阎生堂冲出不远,双腿又被子弹打断。此时,阎生堂严令警卫员关玉良为其补枪。为不使阎生堂落入敌手,关玉良只得遵令忍痛补枪。阎生堂牺牲时年仅26岁。后来据生还战士回忆说,关玉良在找到大部队后,曾重返战场,为阎生堂收尸,但只找到了阎生堂的尸身,其头颅始终未找到。阎生堂的头颅去向就此成为悬案。
日军为消灭阎生堂曾“屠村”
邹德怀表示,此次发现相册中,榎本金之助记录说,阎生堂所部的行动让驻扎凤城的日军十分恼火。1936年12月,独立守备步兵第四大队长中代丰治郎中佐率部进行“冬季讨伐作战”,中代丰治郎将此次作战分为三期,前两期为彻底摧毁与抗战组织有关联的村落,压缩阎生堂部的生存空间。史料记载,在这段时间里,当地日军曾以“勾结阎生堂”为由,残忍屠杀了东港南岗头村270余名村民,烧毁了250余间房屋,即著名的“南岗头惨案”。
榎本金之助记录说,第三期作战的内容是包围并消灭阎生堂率领的“铁血军”,阎生堂最终在此次战斗中牺牲。日军残忍地将阎生堂烈士的头颅割下来,装在白木箱中。1937年2月3日,榎本金之助从北泽军曹手中取得了阎生堂烈士头颅的照片及日军在“庆功宴”上的照片,将这两张照片贴在了自己的私人相册里。
“值得一提的是,杀害阎生堂烈士的凶手中代丰治郎此后晋升少将,历任侵华日军第三十七步兵团长、独立步兵第三旅团长、第114师团长,1943年后长期在山西敌后同八路军作战。日本投降后,中代丰治郎却逃过了审判,得以在日本终老。”邹德怀说。
照片或记录烈士最后影像
在头颅照片的下方,榎本金之助写下了“阎生堂匪讨头”的字样,并记录了日军追捕阎生堂的经过,但邹德怀表示,这张照片是否就是阎生堂烈士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不过就这张照片本身而言,它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历史信息。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这些照片拍摄者和写下那些文字的人认为这就是阎生堂。
“首先,通过榎本金之助的记录,我们可以看到日军对于阎生堂所率领的部队是多么愤怒,从侧面也反映了阎生堂当年给予了侵华日军多么沉重的打击。”邹德怀说,“其次,这些照片展现了日军将人的头颅用来取乐的情形,是日军当时各种暴行的一个记录。事实上,在各种流传下来的侵华日军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多种丧失人性的暴力形式。”
邹德怀认为,此前我们的一些口述历史记录中,会出现因为当事人记忆不准确,导致其口述历史存在矛盾的现象。但此次发现的高度疑似阎生堂烈士头颅的照片如果最终得到证实,就可以证实相关历史记录中只找到阎生堂烈士尸身的记载是准确的,也破解了阎生堂烈士头颅为何失踪的历史悬案。
最后,邹德怀表示,受限于当时的历史环境,很多烈士甚至连名字都没能留下来,此次发现的日军照片或许就是阎生堂烈士留下的最后的影像记录,但仅就这张照片本身所记录的暴行而言,国人依旧可以“通过图像的方式,更直观地了解那个年代的方方面面,这种属于视觉的冲击,能够让我们永远铭记那段不能忘却的历史”。
文/本报记者 屈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