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严规:北上广深不是拍脑袋决策 涨价或成必然

时代周报

摇晃的滴滴帝国

对刚刚并购优步中国,正踌躇满志的滴滴来说,各地新政的发布无疑是一记重击,因而滴滴发表了一篇言辞激烈的回应。

然而在遭受政策打击之前,网约车帝国的地基就已渐渐开始摇晃。“好多人都觉得专车干不下去了。”潘小安直言不讳地说道。

石厦村头有两棵大榕树,每一棵都有五层楼高。遮天蔽日的树荫,让村民们得以在此休憩。下午5点半,穿着灰绿色制服的出租车司机们陆陆续续停好车,围坐在树下,打牌、饮茶。却不见专车司机的身影。

“晚上10点之前你见不到他们,”潘小安说,“他们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

潘小安介绍,专车司机的收入有两部分:打车收入和平台补贴。由于专车定价较低,甚至低于成本,司机往往非常依赖补贴,条件是每天必须做满一定的单数。“现在定价提高了,生意少了,跑专车的就得加班来凑单数。”潘小安感叹:“有时候就算加到这么晚,一天下来可能也就赚个100多块钱”。

合并后的滴滴面临着越来越迫切的盈利压力,曾经疯狂补贴、挥金如土的日子一去不返。

收入减少后,专车司机对滴滴顾客评价标准的积怨也爆发出来:“不能有一个一星评价,有一个这个星期的补贴都拿不到了。”潘小安说。

曾经出租车司机纷纷外逃的一幕,如今成了网约车司机外逃。潘小安的许多攸县老乡此前在深圳的网约车公司买了车。与普通购车不同,这种模式只要付相对较低的首付,每月还款6000—8000元,三年还清。滴滴的补贴下降后,他们有的勉力维持,有的放弃了首付和所有还款,退出专车,自己承受损失。

北京、上海两地要求网约车司机必须拥有本地户籍,更加剧了外逃趋势。滴滴在回应中称:“上海已激活的41万余司机中,仅有不到1万名司机具有上海本地户籍。”

留守者也隐隐不安。“所有人都说专车不好做的,”吕师傅介绍,深圳目前有20多家小型网约车公司,充当了滴滴和司机之间的中介。“这些网约车公司不仅卖车给司机,还可以帮你办网约车的各种手续,申请牌照。这些你自己办不了,滴滴也不会帮你办。”

吕师傅介绍,滴滴在司机收入中抽取20%作为佣金,再隔一层网约车公司,司机实际得到的比例更低于80%。此外,若碰到一星评价,还会损失一定的补贴。

“以后专职的专车司机肯定会越来越少,只有兼职的、没事跑跑的才会有动力干下去。”吕师傅预测道。

如果这样,也许反倒真的回归了“共享经济”的起点。“顺风车”业务被认为是真正的“共享经济”,下一步可能单独获得政策鼓励。

涨价是必然的

10月12日,腾讯董事局主席兼CEO马化腾在参加2016年双创周活动时提出,希望网约车新政不要一棒打死,希望能慎重,给缓冲时间,再进一步调研。同时参加活动的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回应:“这个问题听到了,基本原则是明确的,会要求有关城市进行研究。”

“从各地表现看,像北京、上海交通比较严峻就比较紧,杭州、成都则比较松。我认为没有必要盖棺论定新政好坏,每个地方根据自己的需求制定政策,可以谨慎,可以开放。”顾大松认为,这是一个调试的过程,“都是正常的”。

对普通民众而言,“打车难”和“打车贵”是最关心的话题。对此,徐康明在北京座谈会上表示,如果一个城市打车难矛盾突出,可以动态调整出租车数量。他还提出,高品质网约车定价将比巡游出租车定价高出30%-50%。未来的出租车市场,将主要以巡游车为主,网约车为辅,两种业态共同发力。

深圳市出租车改革办则表示,网约车运价实行市场调节价,必要的时候规定政府指导价。

“涨价是必然的。网约车现在的低价是靠巨额补贴堆砌出来的,并不是它在市场上的正常形态,”顾大松认为,“价格应当回归,市场才能恢复理性”。

也有不同的声音。多位专家表示,专车确有独特的优势,但优势被资本带来的补贴放大了。“新政实际上提供了一种政策倒逼,让企业、投资人把资本和精力专注于提升技术和运营上,而非拘泥于大规模推广。”顾大松说。

这对处于内忧外患的网约车帝国来说,或许是一个转型契机。

(时代周报记者刘科对本文亦有贡献)

[责任编辑:陈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