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西街片区,这种仅能容一人通行的沧桑小巷仍有不少。
西街沧桑
□李建民
我记得我写过泉州西街的,那文章就叫《塔对西窗》。我也读过其他人写的有关西街的文章,不是宗教便是一般的市井生活,都是过往的记忆,当下读来有些怀念但格格不入。
一条街老了,便有了生动的文字。西街比一条新街无疑是多了许多生动的故事。那是人的痕迹,圣人、奇人、庸人、伟人都在那里书写自己的故事。西街便也是如此,想像如果没有这些人,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一条街充其量就是一条街,没有沧桑何来感叹?!
西街因了东西塔而有了巍峨;西街因了黄守恭而有了“桑开白莲”。施琅走了,把一个春园浪漫成“芳草园”;留从效遍植刺桐花,那花自五代至今常开不败。城心塔斜了,那是城市与时间东移了;大海在退去,人类在拓展。
无以言说这西街,许多的城西旧事都化为世间烟尘。古榕巷,参天的古榕也会消匿,只是人事悠然;旧馆驿故园残人事迁,曾经龚家“祖孙二翰林”,岂知更有后辈当代女诗人舒婷。豆丝(生)巷井水甘,依旧养育人。董杨两姓氏,同祀一宗祠。“旧朱”“新朱”“手巾寮”,富贾高官名医聚集古榕巷,都已衰败,都已沧桑。但屋檐有匾,树下有碑,井上石刻,无以言说。古风犹在,往事犹存,在的是朗朗精神,存的是浩浩正气!移一步是一景,进一家是一史;一千年古城要一百年阅读,一条西街不是一天的路程!
都说人只有一生,这一生是什么模样,会因为时光匆匆让我们失去对她的评判?我想评判我们的绝不是我们自己,时间会把我们推到历史的跟前。西街也不只是历史,西街有一种抹不去的精神文化积淀,但这积淀绝不是一般的吃喝拉撒过一辈子,这积淀是奋争、开创,是固守,是继承与光大。哪怕是闲适悠然,也参透着人生的智慧与宗教的大觉。
一路走来,我思量,我斟酌:我不知道我当年写《塔对西窗》原由是什么,只记得那天中午发生过一阵地震,寄寓在古榕巷石头房子的我正在午睡。楼下有人惊呼外窜,我却因为地震把我从床前滚到了床后,我想有祸也是跑不掉的了,干脆从床后顺势再滚回床前,呼噜自己的觉。当晚也便催生了那篇文章。
西街,我放下了我来感应你。感应西街沧桑,不如说领略西街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