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执行:赖小玲
一方红纸,一把剪刀,可以创造出心中的大千世界,这就是剪纸的魅力。喜庆热闹、图案多样的剪纸,承载了闽南人的美好向往,散发浓郁的原始趣味和民俗之美。
本期最闽南,带你了解“一双巧手如何纸上生花”的故事,带你在民间剪纸艺人周婷婷的技艺中,感受她的剪纸情怀。
因为剪纸 爱上泉州
“叶逐金刀出,花随玉指新。”
在泉州,说到剪纸,很多人知道泉州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泉州剪纸”代表性传承人杨民兴。这位南安老先生,从未受过美术专业训练,60多年来,却痴迷剪纸,坚持创作,其“南安盘花”被列入南安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并被指定为“南安盘花继承人”。
杨民兴受母亲影响,从十三四岁开始剪纸。据杨民兴回忆,小时候,母亲常在家中绣一些花鞋、肚兜等婚嫁绣品,每逢村里有人结婚,她都要去帮忙剪盘花(又称喜花,婚嫁喜庆时装点各种器物用具和室内陈设用的剪纸),常常一剪就是好几天。普普通通的红纸,在她剪刀的上下翻飞下,变为一张张千姿百态、活灵活现的盘花,双喜、吉祥鸟纹等花样,寄托了人们追求吉祥如意和对新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的温馨祝福。受母亲影响,杨民兴爱上了剪纸。
而新泉州人周婷婷出生于北方。受家里人的影响,她从小就喜欢剪纸,经常跟着姥姥画一画、剪一剪,做各种窗花。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一个展览中,看到了杨民兴的剪纸,马上被他的作品深深吸引住了。“看到他的剪纸,我就像找到亲人一样,我更喜欢南方剪纸的精雕细刻、玲珑剔透。”周婷婷表示。
类似的经历,同样的爱好,让周婷婷拜访了这位未曾谋面的民间艺人。杨民兴觉得周婷婷只是一时兴起,并不在意。而周婷婷坚持多日的请教,让他这个严厉的“犟人”看到了她的坚定。在学习中,他也发现了周婷婷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便决定收她为徒。
杨民兴对周婷婷来说,就是“严师慈父”。他告诉周婷婷,图画不好,一切都没办法开始。有灵感时,一定要先确定好主题和构思手法,先用用铅笔画出草图,再修正,后画正稿。一定要相信“慢工出细活”,只有耐心细致,才能出好的作品,一个步骤都不能缺。
对于周婷婷的作品,杨民兴从不轻易“放过”,他总是改了一次又一次。“剪纸非遗是我们国家的非遗,传承非遗任重道远,需要全国剪纸人共同努力,难得有人这么愿意学,教她,我很开心。”
就这样,多年来,在杨民兴的循循教导下,周婷婷熟练掌握了剪纸的技法,独立创作出一幅幅精妙绝伦的作品。
也是因为剪纸,她爱上泉州,扎根泉州。
因为喜欢 所以专注
“用剪刀代替画笔,线条的走向就是剪刀的走向,把剪刀想象成你最熟悉的一种物品,这样,就不会紧张,整个人会比较放松,就可以行云流水地剪出美丽的作品。”周婷婷分享道,剪纸这门技艺,最主要是掌控好剪刀,保证线条的流畅。
在现场,记者也“小试牛刀”了一下,在周婷婷的指导下,很快就剪出一件小巧精致的作品。
“一旦投入剪纸,你就会很想尽快创作完,然后把它摊开,看到它呈现的样子,那种惊喜感,有点类似魔术表演那种‘见证奇迹的出现’。”周婷婷告诉记者。
有一次,为了创作《金陵十二钗》系列作品,她半个多月的时间都在闭关,曾连续36个小时没吃没喝。“你痴迷一件事,心生欢喜,总要付出点代价吧。”爽直的周婷婷表示。
长期的创作,手被磨破、起茧,戳纸的时候戳到手指头都是家常便饭,而因为长期坐着创作,周婷婷的腰椎和颈椎都不是很好。
平时的她,是一个外向活泼的人,只有剪纸,能让她迅速安静下来。每次剪纸的时候,她心无杂念,专注创作。在她的妙手巧剪下,一幅幅极富神韵、风格清秀的新颖作品展现在人们眼前。而每创作出一幅作品,她就觉得内心充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她的剪纸作品《海丝之路》入选中国文化遗产大数据中心博物馆展览并被永久收藏。
作为一名新泉州人,她非常喜欢泉州这一座布满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城市,洛阳桥、清净寺、西湖公园、泉州文庙、泉州博物馆、崇武古城……都是她创作的素材,而她特别钟情于闽南古大厝的创作。“不只因为古大厝那抹红色带给人的一种力量,更觉得它体现了闽南人坚韧、开朗、沉着、豁达的性格。闽南人对生活的美好祈愿,也酝酿了红砖厝丰富多彩的建筑表达,形成了红砖文化深沉而独特的底蕴。”周婷婷表示,这些文化力量,让她的作品更丰富更有吸引力。
因为责任 寻求发展
周婷婷也一直在寻求发展的新路子。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让更多人接触上剪纸,体验它带来乐趣,这项非遗才能走得更远!”那么,如何实现呢?
除了将剪纸作品变身为文创产品,融入服装、手提袋、茶杯、挂历等纹饰设计,她开始参与或发起各种非遗公益活动。
她曾经跋山涉水到安溪半山村,教山里的孩子们剪纸,让他们体验手工的魅力;暑假时期,她到社区的暑假乐园,免费为孩子们授课;她曾开设公益讲座《折叠剪纸的基础》,受到市民的喜爱;她经常组织孩子们义卖剪纸作品,再将义卖的钱捐给公益协会买水……通过这些活动,她深入浅出地介绍剪纸的方法、技巧和文化内涵,让孩子们领略到民间剪纸的魅力。
“每一个作品,都有可能蕴含着故事或文化。剪纸走进孩子,可以让他们了解中国文化精髓,增强文化自信,传承、热爱、感悟。”
周婷婷也希望通过剪纸这一技能,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通过动手,找到自信。她曾经走近“星星的孩子”,让他们的家属参与剪纸,并将作品进行义卖……当看到孩子脸上的笑容,她也开心地笑了。
她还做了许多剪纸团扇,买了上百箱矿泉水,骑着电动车到各条大街小巷,送给烈日下的环保工人。
她还经常给泉州市区的小学、老年学校授课,变着“花样”分享剪纸艺术。
她认为,一定要推陈出新,让大家对剪纸的热爱不断,而她,才更有信心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