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州台商投资区东园镇凤浦村的埔庄自然村内,有一栋建于上世纪初的五层炮楼,在村里静默地站着。炮楼的墙壁用坚固的花岗岩条石砌成。经过上百年的风吹、雨打、日晒,原本灰白色的花岗岩墙体已经被风霜染出黄色。石头间勾缝非常严实,建筑线条历尽岁月洗礼依然硬朗。抚摸历史走过的痕迹,依然可以想象炮楼当年昂扬的身姿。
埔庄村整村都为陈姓,听陈氏后人讲,其太爷爷看到当时的社会动荡,藏身深山的土匪时常趁乱下山,抢夺财物,骚扰村民生活,就从马来西亚寄来巨款,出资建起炮楼,想为宗亲和乡邻提供一个躲避抢掠、抵抗入侵的场所。
炮楼呈四方形,占地面积约为30平方米,楼高为15米左右。绕着炮楼走一圈,却发现炮楼有一小段与祖厝连在一起,更奇怪的是,根本找不到进屋的大门。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是陈氏后人为我解开谜团:“门开在祖屋的侧房里。”总算找到大门啦,推门进去时,明显感觉到门达千钧重,经陈氏后人介绍,才发现门板由4层实木做成,约有30厘米厚。这样的门,估计可以达到刀枪不入的防御效果。站在底楼向上看,五层的炮楼竟然没有隔断,这样的层高有点太过了吧。陈氏后人说:“原本用大块的原木板充当楼板,虽然人多时走动稍微有点晃悠,却坚固得很,可惜在‘文革’时被拆掉。当时炮楼里有临时架设的木制楼梯可以通往上面,每个楼梯顶都有一块木板,可以随时盖上,不让下面的人爬上来。”
仰望炮楼内部,从二楼开始,每层的四面各有一个瞭望窗口。窗口非常小,约为30厘米乘以40厘米,估计除了枪杆、飞鸟、爬行类动物、昆虫,人就是插翅也飞不进来。小小的瞭望窗口既有利于进行隐蔽观望和射击,又不易被土匪的子弹击中,可以做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进攻,还可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守效果。
当年的炮楼建在村口,随着房屋越建越多,这座曾经的“村中第一高楼”已经隐没在村中新建的居民楼群中,成为一座毫不起眼、充满沧桑的历史遗存。在落满灰尘的炮楼里轻轻走动,我都生怕惊起历史积聚的尘埃。陈姓后人讲,当年村中的男女老少自发组建护村队伍,每天都有人在炮楼上轮班值守,一旦发现土匪来袭,立刻用火炮发出预警,附近的村民赶紧躲进炮楼,用门闩把大门顶紧,组织起队伍与土匪对抗。接连几次阻击成功,土匪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靠近埔庄村,村民们得以安居乐业,这从村里几座至今保留完好“番仔厝”可见一斑。
炮楼是一段峥嵘历史的记忆,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却依然深藏在心中永远不会忘却,见证村民同心协力抵御匪患,看见村庄在新中国成立后走向繁荣,证实生活的蒸蒸日上,验证有国才有家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