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密珠正飞针走线,用细小的银针在光滑的软缎上绘出美丽的漳绣。
在很多老漳州人的记忆中,从古月港出口的商品,除了漳州瓷、漳绒、漳纱外,漳绣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时光飞逝,绣娘们飞针走线、施展漳绣技艺的场景已渐行渐远。这些传统的民间老手艺沉淀下来的不仅是对昔日的记忆,还有值得传承下去的职业信念。
探访的脚步,行至芗城区南昌路芗江花园的一间普通民房。漳绣技艺第四批市级代表性传承人郑密珠的工作室如同市区喧嚣中的一块净土:蔓藤植物缠绕攀附在墙上,盆栽郁郁葱葱,静雅的环境仿如小小世外桃源,关上铁门,似乎也关上了凡尘俗世。而在一个半成品绣架前,郑密珠正飞针走线,用细小的银针在光滑的软缎上,绘出美丽的图案。
漳绣就是漳州刺绣,也称为漳州丝绣,源于明代,盛于清末。它曾经作为朝廷贡品,还出口海外,与漳纱和漳绒是漳州织造史上的三大工艺。郑密珠告诉记者,早在清末和民国时期,格调自成一派的漳绣就打入东南亚市场,成为漳州的主要出口物产之一。
然而,随着消费习惯改变、劳动力成本提高等诸多原因,在漫长的岁月里,漳绒和漳纱虽有延续,却也面临人散艺绝的窘境。郑密珠说,尽管漳绣已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当年和她一起学习的绣娘们,如今还在坚持绣漳绣的已寥寥无几。
“很多绣娘都是老阿婆,她们不了解非遗的价值。像我这个年纪的几乎都没有人做了。我曾经试图开办培训班,很多家庭妇女刚开始兴致勃勃来学,但后来都不了了之。”说起漳绣的传承,郑密珠禁不住眉头深锁。
她说,漳绣工艺很复杂,光针法就有70多种,要求十分精细。这要求创作者理解画的意境,将画与丝线共融;同时要对色彩有较强的敏感度,每一针的针脚落在哪里都需要经过思考,如此才能让作品更富层次感。作为一个功底深厚的绣娘,郑密珠一年产出的作品只有几幅,有时候一幅大的作品就要耗时半年以上。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常常耐不下心来学,半途而废。郑密珠也曾积极地寻找投资意向人,但多数人考虑到培训从业人员需要很长一个过程,绣品耗时也长,很难出效益等因素,婉拒了郑密珠。
然而郑密珠并不气馁,她始终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漳绣的传承而努力。这些年,她在漳州聋哑人学校开办漳绣班,给聋哑人传授漳绣技艺;将漳绣技艺带入西桥中心小学的“第二课堂”,让孩子们从小就接触这项传统技艺。同时,她不断创作出新的作品参加大型工艺美术赛事,借机宣传、推广漳绣。
她还计划把漳绣带进大学校园,在高校开办大学生艺术选修班,让更多的人爱上这项技艺,并把它发扬光大。
“如果有专门的画师为我们提供底稿,我们把具有漳州特色的元素搬上作品,让游客作为伴手礼带走,不但有经济效益,又能让漳绣这项技艺被更多的人知晓。”郑密珠希望,有关部门能够牵头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把新的理念、现代的元素融入漳绣当中,创作出更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好作品,让漳绣这项传统技艺代代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