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杨洁导演(围围巾者)在连江渔船上与大家合影。
“86版”《西游记》，是经典中的经典。不过，估计有很多福州人并不知道它和福州有一段不解之缘。
上月15日，是经典版《西游记》总导演杨洁去世一周年的日子，福州老人潘崇虎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这源于他与剧组之间难以磨灭的回忆。原来，1982年，剧组来到福州涌泉寺、连江青芝山取景，还邀请他参与武术指导工作，其间发生了许多难忘的故事。
过去的一年，潘老常常翻看尘封30多年的旧照，一切宛如昨日重现。这一次，他首次披露一些老照片，讲述与《西游记》剧组之间的往事，“想让不了解实情的人知道福州对《西游记》也有贡献”。
孙悟空走进“观音院”，其实那是福州涌泉寺。
《祸起观音院》在涌泉寺取过景
潘崇虎今年70岁，依然很有精神。六七岁时，他向父亲学习南拳，14岁时到仙塔街竹林境，拜中国武林泰斗万籁声为师，不仅学武术，还学正骨手法。他曾经任鼓楼区武术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福建电视台电视剧武打导演，还给福建武警部队当过武术教练。
上月26日，潘老找到记者，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黑白照片，讲述30多年前的往事。
“《西游记》剧集《祸起观音院》看过吧?在咱们福州的涌泉寺取过景。”潘老介绍，在第六集中，唐僧和孙悟空来到观音院，金池长老盛情接待。孙悟空向长老炫耀袈裟，长老顿起贪心想占据袈裟，于是叫众僧纵火，想烧死唐僧师徒。孙悟空到南天门向广目天王借避火罩保住了师父，然后吹起神风，让火烧毁观音院。长老羞愧惶恐，跌入火中而死，而袈裟却被黑熊怪趁火打劫……“剧中金池长老是著名演员程之扮演的，观音院一些画面取自涌泉寺，而黑熊怪老巢黑风洞取景自连江青芝山。”潘老说。
《祸起观音院》剧照，拍摄点就在涌泉寺。
在潘老带来的照片中，有他和“金池长老”在鼓山的合影，有在青芝山教“小妖怪们”武打动作的瞬间，还有他替身扮演“黑熊怪”的照片，以及剧组在连江琯头渔船上的合影。
合影时，他站在总导演杨洁身边，30岁出头，意气风发。“杨导演身后是她的丈夫，还有摄像师王崇秋以及‘二郎神’。”潘老激动地介绍着照片上的人物。
潘崇虎(左)与“金池长老”扮演者程之合影。
手握铁钉插木板被杨洁导演看中
潘老是土生土长的福州人，1982年时是食品厂普通员工。他与《西游记》结缘，要从30多年前的一个午后说起。
“1982年10月下旬的一天，楼下有人大声喊我。”潘老说，那时他下楼一看，发现是师弟林志谦，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他以为师弟是带人来学武的。但师弟开口便问“想不想去拍电视剧”，原来师弟担任《西游记》武术设计，还饰演“二郎神”杨戬，他带来的人是搞剧务工作的，想邀请他参与《祸起观音院》的武术设计工作。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潘老说，剧组还特意给食品厂打了借人的报告。当晚，他就来到剧组下榻的福州温泉宾馆，第一次见到杨洁总导演。
“原来是个女的，50岁左右，很有精神。”潘老说，“杨洁问我功夫怎么样，我就向服务员要了一块一寸厚的木板和5根三寸长的铁钉，把木板放在两张椅子之间，右手握紧铁钉，把铁钉朝木板插下去，一下子就穿透了木板。当3根铁钉穿透木板时，她叫我停下，并说‘你有真功夫’，还叫我留下来，和动作指导夏伯华一起参与武术设计。”
没过两天，潘老就随剧组前往涌泉寺，并开始和夏伯华商量如何设计黑熊怪和僧人们的打戏。潘老还说，休息的时候，金池长老扮演者程之和他聊天，问他是不是福州人。“听口音觉得很像福州人，因为我太太也是福州人。”程之说。
潘老展示扮演“黑熊怪”的照片。
当“黑熊怪”替身戴上头套闷得慌
在涌泉寺拍了十几天后，潘老随着《西游记》剧组转至连江青芝山取景拍摄。为何把“黑风洞”放在青芝山?潘老解释，青芝山靠海，洞穴千姿百态，适合剧中妖怪藏身。
在青芝山上，潘老和夏伯华总是先看好场地，再设计武打动作，然后教孙悟空、沙和尚、猪八戒和众多“妖怪”怎么打斗，“要连续配合打很多遍，还要记住各自的动作，不能打乱。”潘老说，在山上拍摄的日子很艰辛，很多人都是身兼数职，但趣事也有很多。
有一次，潘老教完沙和尚和猪八戒武打动作，坐在石头上休息。这时，沙和尚扮演者闫怀礼走过来问：“潘师傅，能不能表演真功夫看一看?”“我叫他伸出左手握拳，然后我用手抓紧他的拳头，他痛坐在地上。我开玩笑地问猪八戒扮演者马德华要不要试一试，他连说两句‘我相信潘师傅有真功夫’。”潘老说。
“杨洁导演很温和，没有架子。”那时在连江，潘老和在当地当渔民的徒弟伙俤一起请剧组吃了海鲜。“在渔船上，杨导演说这顿饭太丰盛了，在北京都没有吃过海鲜。”说起这事，潘老显得很有成就感。
潘老有一张照片是在青芝山拍的，那时他扮成了黑熊怪。原来，当时真的“黑熊怪”打斗动作做不好，杨洁导演灵机一动，就让他做替身。“黑熊怪的头套是没有鼻孔的，戴一会儿就闷得慌。”潘老说。
潘崇虎(扎马步者)在青芝山指导演员做武打动作。
杨洁牵线搭桥他的命运改变了
知道潘老经历的人不多，他也没和外人说起。杨洁导演去世一周年，他又心生难过，思来想去，决定把自己经历的事说出来，“我的人生，因为《西游记》以及杨洁导演而发生改变，所以很感激。”
1982年12月，在青芝山拍摄外景快结束时，有一天傍晚，杨洁导演给他介绍了福建电视台的七八个人，还特别说明他是福州的武术师傅。经过这样的牵线搭桥，后来潘老成了福建电视台的电视剧武打导演。
那一年12月中旬，剧组要离开福州了，“杨洁导演特意感谢我，我告诉她，‘你们从北京来福州拍外景，我是福州人，帮忙是应该的’。”
此后，他再也没和当年《西游记》的人、事、物有联系。潘老说，当年一起吃盒饭、一起讨论、一起拍摄的场景，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福州晚报记者 雷岩平 陈丹)
(本版照片部分由受访者提供，部分由记者翻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