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记者,现在案件告破,两名犯罪嫌疑人被控制,她和家人对一直关注并对为此努力的民警和朋友表示感谢。
案发现场位置示意图。
焦点1
该案侦办难点在哪里?
22年前指纹技术不成熟,监控“几乎没有”
“我们知道嫌疑人的动机,知道现场的情况,但是最难的一点在于,这个嫌疑人与受害人没有直接关系(社会联系),根本就不认识”,专案组刑事技术负责人之一、湖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副所长徐志成回忆,22年前指纹技术还不算成熟,监控设备“几乎就没有”。
原本应严格执行的入住身份信息登记制度,在这家个体旅馆并没有得到贯彻,因此犯罪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参与侦办的民警陈红跃说,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能做的就是摸排、指纹对比,案发半个月后,大规模排查工作开始。陈红跃回忆,警方派出多路警力前往附近多地查询指纹库。但那时,指纹对比靠肉眼识别,一个地方的指纹库可能就是一摞白纸黑纹的纸。“我几乎跑遍了安徽南部的每一个县,多的时候一天辨认几千份指纹。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我几乎印在脑子里了。”
“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近的上海、远的广东、云南,很多时候没有线索,我们也要去看”。徐志成介绍,外地出了手法、情节类似的案子,湖州警方即派员去看“能不能并案”,“我个人就去过江西、安徽等多地”。
焦点2
最终破案的关键是什么?
案发现场遗留烟蒂上的唾液比对出犯罪嫌疑人
陈红跃说,案发后十多天,他几乎整日守在现场,当时现场工作的侦查员很多,经过细心排查,他们终于有了发现,一支烟蒂。
“现场有一支烟蒂,‘盛唐’牌,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后来调查发现这种烟产自安徽芜湖。”陈红跃称,旅馆服务员也说二人饮食习惯像皖南地区。
但案情此后陷入困境,接下来的22年,警方虽没有放弃侦查,但没有重大进展。
今年6月中旬,湖州警方再次抽调各岗位的刑侦技术人才和专家组成专案组,并下设重要线索查证组、物证搜集检验组、大数据后台支援组、重点地区调查组等,专案组常驻人员有10人左右,参与办案民警超过百人。
侦查过程,警方采集证据涉及三万多人,“都是和案件相关的人。”徐志成介绍,事后分析表明,很多材料与案情无关,但“全部要采集,回去慢慢甄别”。
最终案情重现曙光,“当年现场的那支烟蒂起了作用,经过DNA比对发现,那支烟蒂上残留的唾液与芜湖市南陵县的刘姓族人很接近。”陈红跃介绍,得知这个情况后,他跑遍当地每个乡镇,挨家挨户采集血样。35天时间,每一天都感觉胜利在望。终于,后方传来消息,“嫌疑人锁定,刘彪。”
- 讲述
“案子破了,职业生涯就完美了”
办理此案22年的民警陈红跃,是实施抓捕的民警之一,犯罪嫌疑人被控制后,这位当年与同事聊起此案说“期待着哪天案子破了,职业生涯就完美了”的民警,第一次有了“轻松”的感觉。
当年刚入职一年的年轻民警,今年再次进入此案一线,已是年近半百的老民警,他仍记得当年案发现场的情况。如今案子破了,他说对受害者家属是一个交代。
“现场都是血”
1995年11月29日早上,时年23岁,在湖州市公安局吴兴区分局做刑侦民警的陈红跃收到指令,凌晨时分,织里镇晟舍村一旅馆内发生命案。入职一年,平时负责痕迹检验工作的陈红跃没想到,这会是一起跟随自己22年的大案。
“当时一到现场,就飘来很重的血腥味。”陈红跃回忆,案发地在闹市一栋三层旅馆的二楼,这个旅馆装修简单,暗黄的外墙上挂着一块手写的红字招牌。他记得,4名死者尸体在2楼两个相邻的房间里,旅店老板和一个山东住客尸体在一间屋子里,老板娘和12岁的孙子在隔壁房间。
“尸体上都是开放型伤口,床上地上全是血,当时天冷,床单上的血液还没全干。”陈红跃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甚至觉得“恐怖”。陈红跃与二楼十余名民警一起展开勘查,而此时,旅馆外开展调查工作的民警“起码上百人”。
希望与失望
“线索有限,排查面太大。”受限于当时的条件,一个多月的排查工作无果,此案成了所有办案民警的心结。
一天,陈红跃同事传来消息,说在南京的一个市场上发现了线索。“这个民警带着现场发现的足迹样本,在南京走访时,无意间发现一个摊位上的鞋底纹路与现场足迹吻合。”警方迅速组织警力排查鞋厂等多方,然而也没有新发现。
此后三年,案件进展几乎停滞。陈红跃和同事们在日常案件之余,坚持做着排查工作。“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一有嫌疑人到案,马上进行指纹对比,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就会马上与这件事产生联系。”
1998年夏天,当地警方再次组织大规模排查工作。调查范围扩大到衢州等临近城市。陈红跃和同事们走访了多个乡镇,仍无功而返。此后,民警们只能半年做一次指纹对比,以保证持续侦办。
陈红跃说,参与办案的民警们常常聊起此案,“期待着哪天案子破了,职业生涯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