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天山网
记者 叶晓敏
几片泛黄残破的纸、上百种刷子、自制浆糊和专用清水……4月1日,在新疆博物馆文物修复工作室里,新疆博物馆文物科技保护中心副主任杨华在工作台前埋头工作。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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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杨华从西北大学文物保护技术专业毕业后,成为一名文物“医生”。他用心修复古代文书、古籍、字画等纸质文物,留住珍贵的历史印记,让其焕发新生。
“很多文书到我手里时,就是一个破纸团子。”杨华说,随着时间流逝,纸张会出现老化、酸化、虫蛀、霉菌等病害,加之人为撕毁、火烧、磨损等,纸质文物修复不仅磨工夫,更考验毅力和耐心。
杨华对文物进行纸浆法修复。黄齐爽摄
杨华接触最多的是从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的纸质文物,对新疆历史研究有重要价值。2015年,新疆博物馆与纸质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南京博物院联合对这些纸质文物启动保护修复,杨华作为主要修复人之一,前往南京学习修复技术,快速提升了技能。
“针对不同的病因,使用不同的修复方法。”杨华说,纸浆修复和装裱修复是最常用的纸质古籍修复法,想要修旧如旧,要仔细研究纸张的纤维和结构,还要掌握古籍的PH值酸碱度、纸张厚度、古籍尺寸、色度等,同一地点出土的文物,破损程度均不同,选择与古籍相匹配的纸浆是修复最关键的一环。
为了制作浓稠适宜、色度相近的纸浆,杨华经常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这些程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杨华说,有一次,为了完成一道工序,他不吃不喝不睡,熬了一天一夜。
过了制作纸浆的关,还有无数难题等着杨华攻克。在一件唐朝时期的《汉文佛经》残文书修复过程中,文物粘连很严重,杨华用传统方法上锅蒸,蒸完回软后能揭多少揭多少,揭不完就再蒸,蒸到揭完为止。在工具的使用上,有木工用的锤头、尺子、测量仪,裁缝用的剪刀、绣花针和版样,甚至医生用的手术刀,啥方便用啥。“好多工具还得自己做。”杨华说,为了解决各种难题,他经常借助现有材料,自己制作趁手的工具。
4月1日,杨华用色度仪测量纸张色度。记者 叶晓敏摄
杨华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修复后的纸张出现褶皱。2015年,他们整整耗费半年多时间才修复好的古籍,从南京带回新疆后,因空气湿度不同,原本平展的纸张缩水,变得皱皱巴巴。杨华不得不再次进行修复,很多修复程序几乎要从头再来一遍。
为解决这一难题,杨华不断尝试干燥方法,甚至房间内对纸张进行干燥处理的工作位置都要反复琢磨比较,因为“这个位置需要温度、湿度相对稳定”。最多的一次,他试验了近百次。
唐代《买奴残文书》残缺严重,字迹难以辨认,杨华用了20天时间,才把部分残片拼好。一个个细小的碎片,把它展开、清洗、平整,开始不知道它们的准确位置,需要一片片拼对,按照字的书写笔画来慢慢还原,这期间还需要研究古人的书写习惯和历史文献,过程十分艰辛。杨华说,文物不可再生,修复它是一个修炼的过程,经验也在这些磨砺中一点点积累起来。
纸质文物抵御环境侵蚀的能力弱,杨华与同事一起设计了展藏一体的囊匣,减少了因文书双面有字需要反复拿取识读和展示与保存对文物可能产生的影响。
“这不仅是修复师的责任,更是时代的责任。”杨华说,文物修复师必须要有耐心、细心、恒心,还得坐得住。尽管未来他仍将面临文物修复的诸多挑战,但他认为择一行爱一行,不断更新的新材料、新工艺也给他带来了无穷乐趣,让他能够更好地保护文物,最大程度发挥其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