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人民网-安徽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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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症,让妻子从此卧床不能自理。他数年如一日,毫无怨言伺候床前,诠释了“一朝牵手,必将终生相濡以沫”的誓言。6年来,刘来贤一人担起“顶梁柱”和“贤内助”双重责任,用爱坚守,不曾言悔,悉心照料卧病在床的妻子,用真爱重铸了妻子对生命的信心和希望。从青丝到花发,岁月更替,唯真情不变,他用行动与执念践行着“执子之手”的郑重承诺,给身边的人以道德的养分、生活的暖意……
早春,乍暖还寒。阳光斜射在不大的阳台上,暖暖的。
“慢些,别紧张,再上一层,有我呢……”
阳台的一角,一个做工精细带扶手的三层木制楼梯上,45岁的刘来贤从背后双手托着妻子,轻声地鼓励着。
春阳洒在夫妻俩的身上,一股暖意弥漫着整个房间。
来回几个循环下来,夫妻俩已气喘吁吁,便坐在沙发上休息。“这几年,每天一有时间,他就陪我一起锻炼。有时趁他上班去了,我就偷偷地一个人练……”妻子万文玲突然把声音压低了,生怕刘来贤听到了似的。
“我就怕她自己背着我锻炼,万一摔倒了,那还得了。”刘来贤端来一杯水递给妻子,随后又给妻子失去知觉的那只手做起了按摩……
每天清晨五点半钟准时起床,买菜、做饭、上班、陪练……像这样的生活状态,对刘来贤来说,已经成为了常态。
刘来贤原本拥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他和妻子万文玲都是教师,正在读高中的女儿也很优秀。然而,6年前一场突来的变故,让家庭和事业正蒸蒸日上的刘来贤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如果她不在了,这个家也就没了
2016年7月20日中午时分,那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刘来贤,正准备坐下来吃午饭,从厨房出来的妻子万文玲突然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刘来贤忙地冲上去,把妻子扶坐到沙发上。
“我可能是中风了。”万文玲脸色苍白,嘴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随即便昏迷了过去。刘来贤当即拨通县医院120电话,等救护车赶到时,刘来贤已抱着妻子在楼下等候。妻子被送进县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被确诊为因中风引发了重度脑溢血,出血量达53毫升,情况十分严重,生命危在旦夕。“当时我头脑一轰,差点晕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刘来贤依然心有余悸。
刘来贤和万文玲是当初经同事介绍认识的,于2000年千禧之年步入婚姻殿堂,夫妻俩同在乡下教书,感情十分好,日子过得温馨而又和睦。“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和我拌过一句嘴,就是这几年,这么难,他也从没发过一句牢骚。其实我心里很着急,但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怕他压力更大。”说话间,万文玲把脸扭到了一边。
“当时我感觉压力非常大,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她不在了,这个家也就没了。”刘来贤说。当时女儿正读高一,每天需要接送,上面还有一个80多岁的老母亲也需要照料。为了保住妻子的生命,刘来贤紧急将妻子转入市里的一家最好的脑科医院,医院给出的建议是,如果想要保住命,必须要做开颅手术,后期能否苏醒过来,还要看病人的意志。“花再多钱,都能借到,不管手术后如何,但妻子的命一定要保住。”刘来贤一脸坚毅地说。
万文玲的开颅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手术后,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十几个日夜。那些天里,刘来贤分秒不离地守护在妻子身边,看着昏迷的妻子,常常是以泪洗面,实在困急了,就趴在病床边眯一会。妻子醒来的那一刻,刘来贤像被注入了强心针,所有的疲惫荡然无存。“这些天,我唯一想的就是你能快点醒来,哪怕是一年两年一辈子,我都会守着你醒来……”病床前,抚摸着妻子的额头,刘来贤哭得像个孩子。
醒来后的妻子,由于意识还不清醒,不能主动进食,只能从鼻孔插管用注射器注入流质食物。为了让爱人快点好起来,他想方设法用水果、蔬菜榨汁,加上米粉、牛奶,每间隔两小时给爱人喂一次。
“那段时间,虽然很疲惫,整天提心吊胆,但感觉希望就在眼前。”刘来贤说。
“当时我们去医院看望他们时,刘老师把我们送到医院的电梯口,泣不成声地说这是他人生的最低谷。明显能感觉到他精神和内心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刘来贤的同事李纯云说道。
半个月后,妻子万文玲完全清醒后,左边落下了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这给万文玲带来很大的精神打击,情绪上也十分低落。“没事,放心吧,医生说了会慢慢恢复的。就算是不能完全康复,我也会伺候你一辈子,做你的拐杖……”刘来贤时常安慰着妻子。
为了让妻子尽早地好转起来,近半年的住院时间里,刘来贤尽心尽力照料着,定时为病人擦身、翻身;喂水、喂饭,端屎尿、洗衣服……暑期开学后,他为了不影响工作,极少请假,白天让亲人到医院帮忙照看,一下班,他就驱车百十里路赶回医院。那段日子里,刘来贤还四处打听,寻药问医,只要得知哪里康复训练做得好,他就奔赴过去,现场咨询了解,学习掌握康复方面的技术要领,回来后,在医生的指导下,尝试着为妻子做最基本的康复锻炼。
“她一直是一个很开朗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接受不了。我怕她烦躁,别做一些傻事……”在医院陪护的那段时间里,刘来贤每天再疲惫,都反复地鼓励妻子,缓解她的情绪。
余生,我做你人生的拐杖
在主卧室的飘窗前,夫妻俩坐在小藤椅上,刘来贤边给妻子剪着指甲,边和她逗着玩笑。阳光透过飘窗,落在万文玲的脸上,散着一种幸福的光。
“这六年,我的手指甲、脚指甲都是他给我剪,洗脸、洗脚也都是他的,一开始总感到别扭,心里也很难受……唉,现在也慢慢习惯了,真离不开他。”万文玲说着。
2017年7月16日,刘来贤刚给爱人洗过澡,扶上床休息。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由于万文玲突发癫痫,急促抽搐,口吐白沫。刘来贤及时将妻子送到县医院治疗,两天两夜没合眼,妻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意识不如以前,行动起来更难了。为了能让妻子尽快好转,刘来贤将妻子带到合肥继续治疗,并多少次辗转上海、南京求医治疗,面对每月高达4000元的治疗费及其他开支,刘来贤都想方设法凑齐。
为了给妻子治病,刘来贤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债墙四起,实在没办法就从亲戚朋友那里周转。他常常和妻子说,再难,都不会缺你治病的钱;再苦也不会苦了你和孩子。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多次来看望他们,政府、社区也给予很多关心与关怀。但刘来贤却想,自己是一名党员,再苦再难,也不能给组织给单位添麻烦。挺过去,就行了。
在住院治疗的日子里,万文玲的情绪还算比较稳定,可出院回到家后,万文玲却一时很难适应。“一开始接受不了,想想以前都是自己上上下下忙个不停,可没想到现在自己方方面面都是要被照顾。有时越想就越烦躁。”万文玲说。
“她以前是小学老师,整天都是和孩子们在一起,突然半身残疾,给她心理上肯定造成很大的打击。”刘来贤说。刚回到家的那些日子里,刘来贤除了悉心照料妻子的吃喝拉撒外,每天早中晚,他再忙都要把妻子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到外面转一圈,阴雨天就在房子里转转,不失时机地和妻子聊天、说笑,鼓励她要面对现实,而且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几年里,刘来贤分秒必争,忙得像个永动机,每天全方位照顾好妻子的同时,还要准时准点接送读高中的女儿,加之他所工作的凤台县实验二小,自己不仅要带好两个班的课,还担负着学校的教务管理工作。
“前几年,我们还住在那个小区,离单位有三四里路。每天上下班我从不开车,没有骑电动车灵便。那时说有事就有事,只要手机一响,我心里就会一紧张。”刘来贤说。为了方便妻子最快时间联系到他,刘来贤把妻子的手机里自己的电话和微信都进行了置顶,只要妻子的一个信息,他就骑上电动车穿过车流往家赶。
2020年初,为了方便照顾妻子,刘来贤和妻子商量了一下,把房子卖了,从学校旁边的小区买了一套与学校仅一墙之隔的二手房。“以前住的那个房子不是小区房,离单位远不说,楼下也没有一个活动场所。现在好了,不仅出了校门一转身就能到家,而且小区环境还可以,很适合陪她一起锻炼。”刘来贤指着楼下的小区公园说。
搬进新的小区后,在刘来贤的细心陪练下,妻子万文玲的身体日渐好转,在搀扶下能够慢慢地下床挪动,刘来贤在本来就不大的阳台上安装了一个三层木质扶手楼梯,还给妻子买了根拐杖,鼓励她拄拐锻炼。为此,刘来贤还给妻子制定了日常康复训练“课程表”,并告诉她,必须在他的监护下才能自己锻炼。
平时在上班的日子里,每一个课间,刘来贤都会不由自主地跑到学校的院墙边,透过铁栅栏往家看一眼。“也不知怎么的,怕接到妻子的信息,但看不到信息心里又有些慌乱。”
一次课间,刘来贤隔着栅栏,看到妻子竟拄着拐杖一个人在小区里摸索着向前走,他说,当时自己既紧张害怕,又感动心酸。说着,刘来贤的眼圈泛着红。
人生,没有蹚不过的河
“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我们都不离不弃!”这是今年年初在凤台县“淮南好人”事迹报告会上,刘来贤说的最动情的一句话。
这是刘来贤最真挚的心声,也是他这六年最纯真的写照。
六年的光景里,刘来贤既当爹又当妈,把这个一度陷入绝境的家,用自己的坚守与坚毅从低谷又拽了回来。万文玲说,自自己病倒这六年来,除了身体不能自理外,她没有生过一次病,即便是在疫情放开后的第一个高峰期,她也没有被感染。“疫情放开后,我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妻子。每天,下班回去,我就把外套脱下放在楼下的电动车上,进门之前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喷壶,把自己上上下下喷个遍。”刘来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