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厦门这位青年博士参与《流浪地球2》执行制作

福建日报

截至16日,电影《流浪地球2》票房超过37亿元。比高票房更“出圈”的,是太阳氦闪、重聚变行星发动机等科幻概念以及太空电梯、相控阵核弹等科幻设定。电影工业化制作的背后,有一群来自物理、天文、人工智能等领域的科学顾问,让天马行空的影片设定更加合理。今天我们就来认识这样一位——


(资料图片)

“科”与“幻”的“摆渡人”

2021年7月,科影融合专委会探班拍摄中的《流浪地球2》剧组。左二为王姝,左三为《流浪地球2》导演郭帆。

2018年8月,王姝在“世界科技创新论坛”专访201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及电影《星际穿越》监制、编剧基普·索恩。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作为中国科普作协科学与影视融合专委会副主任,王姝同时也是厦门大学电影学院的一名博士研究生。因她和学院在视效技术突破中给予的支持,被《流浪地球2》视效团队墨境天合(MOREVFX)在片尾字幕中致谢。

在《流浪地球2》成千上万的参与者中,王姝的头衔是“科学团队执行制片人”,这是国内科幻电影首次出现这一角色。她的工作,是让主创团队理解科学顾问的价值,并根据创作需求寻找和邀请研究领域对口、工作方式能与剧组主创相互配合的科学家,通过组建不同方向的科学顾问团,助力电影创作提升。

鹭岛的一次惊喜会面

科学顾问与《流浪地球2》的邂逅,要从2019年11月在厦门举办的第28届金鸡百花电影节说起。

在这届电影节的科技与影视融合论坛上,王姝带着中国科学与影视融合课题组完成的《中国科学与影视融合报告》作主旨发言。“项目希望为影视项目提供科学顾问、对接科学资源,促进科技成果服务于影视产业技术创新及应用开发。”

王姝的发言,令台下的《流浪地球》导演郭帆心生共鸣。2016年筹备《流浪地球》时,郭帆就设想过,“如果能有一个中立、权威的平台让艺术创作者和科学家充分沟通、互相信任,对中国科幻电影的发展和制作水平的提升将有巨大帮助”。

好消息接踵而至。

2020年7月,国家电影局、中国科协联合印发《关于促进科幻电影发展的若干意见》,被业界称为“科幻十条”。

5个月后,中国科普作协科学与影视融合专委会成立,王姝是发起人之一。除了中国科学院院士、古生物学家周忠和等多位科学家,陆川、郭帆、陈思诚等导演和制片人也加入其中。

自此,科学界和影视圈的“壁垒”开始慢慢消融。

“以前,有一名编剧在参观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的实验室后当场‘颓’了,因为发现自己耗时大半年收集的资料,要么过时、要么错误。而在某航天题材剧本讨论会上,一位航天专家拿出满满7页的意见稿,让剧组发觉其实科学家对影视创作是非常尊重的。”王姝举例说。

国内科幻影视作品也在逐渐发生变化:2022年7月29日上映的《独行月球》首次在大银幕上出现了“科学顾问”标签;2023年1月15日播出的《三体》真人版电视剧,出现了科学顾问团;而2023年1月22日上映的《流浪地球2》,一口气携20位科学顾问登场。

“7×24小时”的轮轴转

科学家与导演,究竟是如何互相“喊话”的?

作为“摆渡人”,王姝需要同时理解两边在说什么。既要替主创说明需求,也要替科学家“翻译”他们的回答。

2021年6月起,王姝等人就通过建立工作组的方式,根据学科将顾问们分为5个小组,确保主创团队和科学家实现“7×24小时”的顺利沟通。

采访中,她首次向记者公布了《流浪地球2》中一个情节。

主角刘培强在一个类似于机场跑道的靶场上练习射击。一晃而过的镜头里,或许观众并没有注意到跑道两侧的草坪,草的颜色偏黄绿色,有些枯萎的样子。

“在那个时间设定里,地球整体的气候环境应该是怎样的?靶场所处的纬度、经度,有哪些植被是可以生长的?连草的颜色,美术视效团队都设计出了好几种。”王姝回忆说,最终是由地球科学组的顾问们经过细致的讨论之后才敲定了方案。

“如果光靠美术、视效团队去搜集资料,找到可行性方案,先不论准确性如何,耗费的时间、精力就很巨大。”王姝说。

即便在这种精准对接之下,导演组也会“喊错话”。“有时问题会发错微信群,因为各个学科的专家很多,再细分专业范围与领域,就更为庞杂。”这时,王姝就要负责私信“喊话的人”,告诉对方“这个问题应该去某某组问某某老师”。

制片方拼命追求“真实感”的背后,是数百天的灯火通明、夜以继日。夜半热火朝天的讨论、凌晨3点钟的线上会议、凌晨5点钟的微信互动……这是近两年时间里工作组的日常。

“就在电影上映的6天前,工作组还讨论了一些公式的表达方式。”王姝透露。

打造科普的高维艺术

2022年9月,王姝赴厦门大学攻读博士研究生。

此前,在南京举办的第二届蓝星球科幻电影周上,她结识了厦门大学电影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黄鸣奋,得知他考虑在厦门大学电影学院设立科影融合方向的博士研究生时,王姝有了“去厦大读博”的念头。

“要想进一步深耕‘科影融合’,仅靠与电影从业人员的交流及不定期的实践,是远远不够的,需要进一步提升理论素养。”王姝说,自己后来加入了黄鸣奋领衔的“比较视野下中国科幻电影工业与美学研究”课题,这是2021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在读博的日子里,王姝努力消化大量晦涩的理论知识,但也经常因此茅塞顿开。“能够重新去看待科影融合,站在更高的视野去认识电影强国建设的必行性。”

王姝认为,当下的科幻电影,也是科普的有效路径。

她曾在北京市科协工作多年,参与的科普活动中,规模最大的一场有6000名观众。而《星际穿越》这部电影,仅在韩国的观影人数就超过1000万人次。在与《星际穿越》的编剧、监制基普·索恩交流时,这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给予王姝颇有启发的信息:试想要做多少场报告,才能影响到1000万人?

王姝给出一组数据:自2006年全民科学素质行动实施以来,我国具备科学素质公民的比例从2010年的3.27%,上升至2020年的10.56%。在她看来,这意味着“更多高素养、高要求的观影群体正在形成”。观众准备好了,科幻影视的从业者是否准备好了呢?

她期待,未来国产科幻电影可以像对待美术、视效等一样,设置专门的科学制片人、科学监制等,从创作、制作和把关等不同环节,为科幻电影产业赋能提质。

“我国的科影融合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开局。”王姝说,锚定2035年建成电影强国的目标,还要积累更多案例,建立起科影融合的理论体系,打造出更多题材多样、科学严谨、质量优秀的电影作品。(记者 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