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文学】记忆中的母亲

泉州公路

昨天是母亲节。母亲离世已整整31年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之情,拾掇记忆中母亲的点点滴滴,寄托对她的怀念。——徐斌

母爱是无私的。1988年初夏,就在我投笔从戎半年后,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当我匆匆赶回家中时,望着母亲瘦如柴骨的身子,我忍不住呜呜嚎哭,把母亲对我20年的养育之恩,而自己对母亲病重期间却不能尽孝的愧疚之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渲泄出来。

我自小身体比较虚弱,虽在6个兄弟姐妹当中不是排行老小,但母亲怀着一颗疼爱之心,对我格外照顾,有什么好吃的总少不了我,有什么重活粗活却不会叫我担着。就在半年前,我大学毕业后要应征入伍,看着我单薄的身子骨,母亲是又着急又心疼。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分配到一份比较闲适体面的工作,又不用风吹日晒,母亲本以为可以少为我担惊受怕的,没想到我却选择去当兵,在母亲心中如同掀起千层浪。知儿莫如母,母亲知道当一名军人是我的理想、我的初心,她拗不过我,最终选择了放飞。儿行千里母担忧,记得送行的那一天,母亲含着眼泪,拖着瘦弱的身子跟着我乘着的客车走了很远、很远……当我收回思绪时,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却很平静,拉着我的手说:忠儿(我的乳名),你既然选择了去当兵,就要好好干。言外之意,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儿女情长。丝毫没有责怪的语气,总是那么宽容和理解。

就在那次回家的当天晚上,母亲执意要为我做一顿晚餐,我拗不过母亲,此时母亲已不能站立,只能坐在灶台旁为我烙最爱吃的面粉煎饼,这是母亲为我最后一次烙的煎饼,也是我平生吃的最香、最甜的晚餐,即使现在吃多了山珍海味也无法与之比拟。母亲就在自己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也不图回报,仍然把自己无私的母爱奉献给自己的儿女们。

母爱是博大的。母亲目不识丁,她与父亲仅靠每月几十元的微薄工资收入,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兄弟姐妹抚育成人,并培养出一个博士生、三个大学生、一个中专生。在我们兄弟姐妹上学时,母亲父亲从没有因为家庭人口多、经济困难而叫我们辍学,尽早出去打工,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们总是默默支撑着家庭,再苦再累都从未放弃对子女的教育。

记得一次跟随母亲一起上街,在街边一处宣传栏前,母亲指着宣传栏里写的字对我说:忠啊,你看人家的字写得多好啊。我心里一颤,母亲不识字却懂得字的美观。我当时已上高中了,隐隐约约听出母亲话中的含义。一年后我成了父母所在单位职工子女当中、我们老家乡村走出的第一位大学生,15年后我四弟又是父母所在单位职工子女当中、我们老家乡村走出的第一位博士。如果不是母亲博大的胸怀、远大的目光,就无法成就我们这些做儿女今天的事业。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现在我们兄弟姐妹所从事的职业涵盖税务、交通、教育、医学、商业等领域,母亲虽然得不到儿女们的回报,但受她的影响、在她的抚育下,她的儿女们把自己的才华回报给社会,这岂不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体现出母爱的博大。(文:徐斌)

[责任编辑:黄如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