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天津静海区人民检察院通报,依法批捕9名“蝶贝蕾”传销组织头目。检方通报称,静海传销中,“蝶贝蕾”尤以为盛。据平安天津官微通报,该传销组织规模庞大,等级分工明确,涉及全国多个省市,参与者达7000余人。其中,在静海及周边地区发展传销人员达1600余人,占比近23%。
2010年8月,犯罪嫌疑人张某某、李某存、袁某、胡某、焦某某、李某鹏、杨某某、陶某某、祈某某等人在天津市静海区加入“蝶贝蕾”传销组织,后逐步发展成为该传销组织领导层级。其中,犯罪嫌疑人张某某、李某存、袁某三人为传销组织代理商,胡某、焦某某、李某鹏、杨某某、陶某某、祈某某六人为传销团队管理人员。据初步统计,仅2016年9月至今,张某某、李某存、袁某等人领导的蝶贝蕾传销组织在静海区共发展近400人,涉案金额近490万元。
“蝶贝蕾”传销组织采用“五级三阶”的模式,形成会员、推广员和培训员、代理员和代理商五个级别、三个层次。传销组织实际运行中,采取人拉人的方法,以推销商品为名要求参加者通过缴资购买实际并不存在商品的方式获得会员资格,以直接或间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同时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
重案组采访到蝶贝蕾传销组织多名被解救的底层人员,他们为购买此“化妆品”,缴纳过2900元至30000元不等的费用,但是他们均没有见过实物,更别说“产品”。B级头目杨海兵虽自称有“产品”,但他说自己没经手过,“级别没到”。
昨晚,重案组对话了“蝶贝蕾”落网头目杨海兵。
▲2017年8月8日,天津市静海区看守所。传销组织蝶贝蕾的一名“高层”杨海兵,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重案对话
毕业后被网友带进“蝶贝蕾”
重案组37号:入传销组织前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杨海兵:做过淘宝,给人打工,其他的就是在工地干活。
重案组37号:什么时候到的静海?
杨海兵:2012年左右,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之前在天津找工作,待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就到了静海。
重案组37号:通过什么渠道接触到的传销?
杨海兵:之前加过一个网友,聊得比较多,就来静海找他。当时说是过来玩,有工作机会。
有人来接,把我带到一个普通农家院,也没具体说要做什么,就是一直跟着我,说是一起玩。一星期后,我才知道自己在一个叫“蝶贝蕾”的组织里面。
重案组37号:蝶贝蕾是否还有其他分支?
杨海兵:在静海有很多(团体),有上百人的,也有像我们就三十四人的,都是年轻人。
重案组37号:你有购买产品吗?
杨海兵:我就买了一套,花了2900元,交给我们当时的领导。
重案组37号:你在组织隶属于哪个级别?
杨海兵:我们分为会员、推广员、培训员、代理员、代理商,我是小领导,具体属于哪个级别不清楚。
靠成员交的钱分红获利
重案组37号:通过什么方式邀约其他人加入?
杨海兵:就是工作,玩,见朋友啥的。有些是熟人,约朋友来玩,有些是通过网络找工作。
重案组37号:你们团伙都是高学历吗?
杨海兵:我是南阳师范计算机专业本科。但我们组织不都是高学历,有的是打工的,有的是小学文化,有的初中文化,我们招人不看重学历。
重案组37号:那看重什么?
杨海兵:年龄不能太大,二十八岁以下,主要是二十三四岁的。
重案组37号:加入你们组织是自由的吗?
杨海兵:不都是这样,不让走的也确实有。有些来了不让别人走,打人骂人还把人家手机拿了什么的。
重案组37号:每个人进来都要交钱吗?
杨海兵:一般是交2900元,有钱的会交5800元。相当于车票船票吧,本钱。
重案组37号:最多有交过多少钱?
杨海兵:五六万吧。钱也不是交给我的,我经手钱,但肯定一分不动交到最高级别领导那里。
重案组37号:这个网络是怎么组建起来的?
杨海兵:就是一个人叫两个人,两个人叫四个人做起来的。
2900元一套化妆品却无人拿到实物
重案组37号:你让他们交钱是得到产品,产品是什么?
杨海兵:就相当于交钱开了个虚拟店铺,卖的是一种理念。
重案组37号:你们有实体产品吗?
杨海兵:有,凝白滋养套装,一种化妆品,一套2900元,化妆品不都是使人美白,皮肤更好嘛。
重案组37号:你见过实物吗?
杨海兵:见过。但我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还没有得到,也没有权利给手下。
重案组37号:你们把窝点叫“家”,但条件很差。
杨海兵:我来的时候环境比这个更差,现在已经改善很多了,男生一个房间睡小的地板块儿,女孩子睡一个房间,男女不可混居。
我就像一个“家”的家长,供他们吃喝住。像我们三四十人的组织,有时一个月花费一两千,有时是两三千。
重案组37号:作为“家长”,要关心“家人”有目标吗?
杨海兵:让他们每天都开心、每天都过得好,告诉他们在这里可以挣钱。
重案组37号:你们不怕被抓吗?
杨海兵:警察有时候来,我们就要跑,跑去其他地方,比如街上和商场,也有人跑去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