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代孕妈妈:1987年的。
记者:你生过几个?
代孕妈妈:两个。
记者:你为啥要做这个?
代孕妈妈:钱。
记者:你家里人是什么态度?
代孕妈妈:来之前都商量好了的。
记者:你老公知道吗?
代孕妈妈:知道。
代孕妈妈:我们那边普遍的都过来做这个。像我们来都是晚的了,前三年(就开始了),看人家都挣钱,人家回家都盖房子了,没做成功的回家还笑呢,怎么又回来了?肯定没成功。
记者对代孕妈妈的生活环境表示了担心,代孕机构于是就让人带着记者去他们所说的后勤基地,也就是代孕妈妈住的地方去看看。
记者:你们这住了几个?
代孕妈妈:4个。她们是今天刚来的。
记者:你这怀了几个月了?
代孕妈妈:6个月了。
记者:那你们公公婆婆都知道了?
代孕妈妈:这个没什么,说实话,她试管的,又不是跟别人那个。这都是她自己身体赚来的钱。就像是自己多生一个孩子一样的。
记者看到,这些代孕妈妈都是住在代孕机构租来的普通民房内,她们大多在20岁到38岁之间,基本上是已生过小孩的已婚妇女。对于代孕,她们想得很简单,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生产工具,怀孕、生子,来赚取有限的金钱作为回报。
代孕靠“君子协定” 问题多风险大
由于代孕复杂,涉及许多法律、伦理和社会问题,我国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代孕行为,但是记者调查发现,无论是对于代孕的需求方,还是代孕的提供方,对于其中容易出现的一些风险问题,却并不是十分清楚。
由于目前代孕处于地下状态,代孕机构与供求双方签订的协议实际上不被法律承认,只是所谓的“君子协定”,因此,一旦出现纠纷,几方很难得到法律保障。
代孕机构负责人 郝先生 :这个协议在法律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完全是一个“君子协定”。您过来做这件事情,第一肯定是要去多方面了解,信任吧,讲求一个诚信。就是说您这边是需求者,就是想得到一个健康的宝宝,是吧。包括代孕妈妈她做这件事情,也是想顺顺利利把小孩生出来,她拿这部分佣金,咱们都希望这事情有一个好的结果。
记者注意到,近年来,一些因为代孕出现的纠纷层出不穷。一些代孕机构为了保证代孕妈妈胚胎植入的成功率,不断地给她打针吃药,有的甚至每三、四个月就要尝试一次,而即使成功怀孕,还要面临流产风险。如果孕育过程中或者产后胎儿存在缺陷,双方往往就会推卸责任,甚至会发生弃婴。而对那些作出包生男孩的代孕女来说,一旦发现怀的是女孩,就得被强行打掉。这样多次流产的后果,不仅最后拿不到应有的报酬,还有可能付出终身不孕的代价。
代孕机构负责人:包成功是吹牛
代孕机构负责人 杨先生:谁能保证移植进去的胚胎全部成活呢,说什么(达到)80%、90%,那不是吹牛皮嘛。
根据国家原卫生部出台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合子、胚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因此目前开展这种手术的相关机构都是处于违法状态,相关医护人员的资质无从谈起,所使用的医疗技术和设备也无法得到保障,如果操作不慎,很有可能会出现生殖系统的感染、出血、盆腔粘连、输卵管堵塞等并发症,严重的还可能危及生命。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副主任 刘平:过度卵巢刺激综合症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血栓性的血液疾病、肝肾损伤等都可能。
专家进一步指出,代孕还会造成超生、男女不平衡等社会问题,由于它推翻了自然情况下的传统生育模式,婴儿具有生物学和遗传学上两位母亲,这又对传统母亲的定义提出了挑战,进而带来法律、伦理上的问题。
中国医学科学院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主任 翟晓梅:这个孩子和生母是什么关系,母亲的身份如何确定,谁是法律上、道德上、权利和义务的父母,这也会引起伦理和法律问题。
正是因为代孕容易出现问题,目前大部分欧洲国家如法国、瑞士、德国、西班牙、意大利以及日本、新加坡等明令禁止,其他如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地也进行了严格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