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日,郝金伦(左二)到涿鹿实验中学视察“三疑三探”课堂。图片来源:涿鹿实验中学网站
剥洋葱:你在教室安装了摄像头,有人说你是为了监视教师。
郝金伦:我搞教改以后,需要教研员经常进学校听课、观摩。涿鹿县地形狭长,最南端的学校距离县城100多公里。他们去一趟来回要花四五个小时,安全隐患也很大。
所以,我们用摄像头把学校连起来,教研员坐在教育局,可以通过大屏幕观摩全县任何一个课堂。
教育界有个概念叫“推门课”,就是老师上课时,其他教师、校长、教研人员可以随便推门进去。这和通过摄像头听课是一个道理。
一个教室有四五十个孩子,这不是私人空间。我把摄像头安在厕所、卧室、你家客厅里,这才算是侵犯权利。
如果说安装摄像头是为了监控老师,这是对教改的巨大侮辱。
剥洋葱:有学者说,应该把办学的权利交给学校,不应该用行政过多干预具体教学。
郝金伦:我觉得,这个学者是空头理论家,他不知道基层这一级教育该怎么抓。去行政化应该是大学教育。
抓教学是县教育局的主要职能。一个局长推改革都如此之难,让几个老师和教研员去推,怎么可能?
再一个,涿鹿这两年的教育是专业引领,涿鹿高中、初中、小学教研员都是非常专业的老师,我只起到了后勤部长的作用。
谈教改被叫停
“反对我的人群站在窗下,我百感交集”
剥洋葱:你怎么看待教改被叫停?
郝金伦: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说过,教改是学生喜欢、教师困难、家长担心。这种情况下,各地只要是搞课改,都会有波动,比如江苏徐州也有过教改风波。
但是在其他地方,并不会因为有波动就把洗澡水和孩子一起泼掉。因教改闹事不新鲜,但闹事后一下就停掉是不符合常规的。
剥洋葱:反对你的人站在政府门口,你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是什么滋味?
郝金伦:百感交集。社会上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有人落水,救人者溺死了,被救上岸的人穿上衣服回家了。
不能指望受益的人为你两肋插刀。许多中国人有看客心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是自己受益,也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