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暖阳洒落在晋江紫帽紫星村祖厝自然村“九十九间”祖厝的重重庭院里,透过屋檐,在地面印出拉长的影子。影子缓缓拖动,慢得难以察觉。时间就这样化身为日与夜,在祖厝掠过了500多年。
如果把这500年浓缩成一部纪录片。在这部纪录片里,这座祖厝会像植物一样有了生命和荣枯,它被兴建、使用、破败、翻修、再破败……如今,这座祖厝已经破损不堪,祖厝后人及当地居民心疼不已,期盼能够得到修缮。
现状:破旧的“九十九间”祖厝
从紫帽紫星村顶溪园自然村往金星自然村方向直走,经过一片田野,在一个公交站亭旁的小路往里走两三百米,可见一座破损不堪的古民居,这就是祖厝。
跟随着紫星村党支部书记王文斗走进这处古民居,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已是支离破碎,屋顶和墙体多处已经坍塌,地上散落着大量瓦片、砖块和房梁碎片。从第一落院子走到第四落院子,这里破败的景象着实让人触目惊心,有的房顶破了个大洞,长出了荒草,有的屋顶则片瓦不存,只残留着木质的房梁经历着风吹雨淋。
“九十九间的地上物受到破坏达到80%以上。”王文斗介绍,房子破败除了年代久远外,还曾经发生过火灾,烧毁了一部分。虽然后面经过几次翻修,但还是衰败了。从整齐的院墙和部分保存较好的老屋,可以想象得到这座祖厝当初的模样,但现在祖厝倒的倒、塌的塌,已经不成样子,现在已经无人居住。
九十九间祖厝真的有99间吗?
居住在祖厝旁边,今年已经73岁的王振宗老人拿出了一张自己凭借祖辈们述说的祖厝故事而绘制出来的祖厝平面图,上面清楚地标明了祖厝四落五开间,3个大门,13个天井的模样。
“10年前我到郑州打工的时候,就在闲时画了一张出来,但后面遗失了,现在保存的这张是后面又花了三天时间画出来的。”王振宗说,关于祖厝的历史,已经越来越少人知道了,画出这张平面图,也是为了给祖厝的后代留下一个记忆,祖厝其实实际只有83间,由于楼层高,加上16间阁楼合起来称之为“九十九间”。
释疑:谁是祖厝的第一个主人
能够建成这么宏大的一座古民居,祖厝的始建者应该非富即贵。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王振宗讲述了当地的一个传说。
相传金坑八世为祖厝的始祖,姓王,名畴,字体范,号闲斋。据说,王闲斋有万贯家财,但到了60岁还未娶妻。有一天,他在院子里晒白银时,年少的侄子跑过来偷拿了两块,被他发现,兄嫂随后便骂其儿子干嘛要偷拿,王闲斋都那么老了,死了之后,家产全部都是他的。
兄嫂的话被王闲斋听到,为了延续香火,王闲斋随后到九仙山求梦,仙人告诉他,“唐棣之华”“青龙抱柱”。
过了不久,王闲斋前往如今的南安竹口唐厝收租。唐姓佃户此时毕恭毕敬,殷勤接待。随后又叹息地告诉他,因为旱灾虫害,五谷失收,无法按时纳租。王闲斋生性仁慈,见佃户如此说,既同情又怜惜,便给其免了租。
佃户生有两个女儿,姐妹俩正值妙龄,虽说是农户女子,但是眉清目秀,如花似玉。姐妹俩穿着青衣,见父亲和王闲斋在大厅说话,便躲在厅前大柱后面偷看。王闲斋发现后心想:佃户姓唐,姐妹俩又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和之前九仙山求梦的“唐棣之华”“青龙抱柱”正好吻合,心中窃喜。
过了一会,王闲斋便向佃户诉说了自己的苦衷,枉有万贯家财,却年老无嗣。并说了去仙公求梦的事情,想要娶他的女儿添丁。佃户知道王闲斋是个仁人君子,但怕他年事已高,没办法生育,正在纠结时,王闲斋说要小便,佃户突然想起草间有一篮火灰,便带他到草间方便,等他返回大厅,佃户回头草间,看见尿将火灰冲出一个大坑,可见王闲斋虽然年老但仍有冲劲,可能还有生育能力,便答应了婚事。
王闲斋婚后一年,果然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承箕,字惟肖,号紫南。王闲斋生了儿子之后,花巨资大兴土木,建造宏大豪华的住宅,享年94岁。而其儿子又生了10个人,再传儿孙90多人。据说当时为王闲斋选择这座房子的人预言,东大房会出会元,西大房会出知州,这座祖厝随后养育了“公孙五举三知州,兄弟一朝两大夫”。当时在泉州府可谓盛极一时的侯门。
据称,明末清初,祖厝被大火烧毁,后裔族人四散逃难,由此从鼎盛步入衰退败落。
记者现场采访时,除了王振宗,还有不少正在祖厝清理土渣的村民表示出了对祖厝如今破旧不堪形象的心疼,但由于修缮这个大祖厝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无论是资金还是方案,他们都显得很烦恼,无能为力。
专家:“九十九间”祖厝可能是晋江之最
记者随后从紫星村委会了解到,晋江市政协文史委特邀委员、晋江市传统文化促进会副秘书长、紫星村生态旅游开发建设领导工作小组特邀成员黄鸿源在近日也发现了这座祖厝,并对祖厝进行了测量记录。
“祖厝自然村的这座祖厝,是明代贡元任常宁司训王闲斋的宅第,宽有45米,长59米,建筑面积有2655平方米,有大小房间87间,加上阁楼12间,合计99间,值得一提的是,祖厝里有一块大砛石,厚34厘米,长918厘米,宽95厘米,号称闽南祖厝最大砛石。”黄鸿源说,王振宗老人画的那一幅祖厝平面图,详细标明房间的确有99间,总共四落,一落房间24间。这座祖厝可以说是晋江单座独体最大的民间私家古宅第。
对于祖厝自然村村民的烦恼,黄鸿源也建议,祖厝从始建到现在已经有数十代人,仅居住在本地的就有紫帽紫星、南安东星和竹口等地8000多人,只要有人能够发动祖厝后代的人来捐资修缮,按照古朴的,以旧修旧的形式应该不会很困难。
此外,记者也从台湾乡村旅游协会所做的紫星村乡村旅游业态策划及规划本上看到,他们也认为,这座祖厝是重要的地方文化资产,如果不加以保护或修缮,肯定会毁坏。但是鉴于重建费用太高,建议走保护方式,以玻璃钢骨等现代建材,对状况尚可的建筑体加以保护,部分状况太差的给予拆除,赋予祖厝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