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和蒂姆·波顿一起厮混或厮混过的人,多半都跟自己的俏脸有点过节。 不信?你去问问海伦娜顶着三磅重的大头到处晃悠是何感觉,或者,还有谁记得拍一部戏换一次美瞳的德普瞳孔到底是啥颜色。不管米娅·华希科沃斯卡那身花蝴蝶该怪到谁头上,《爱丽丝梦游仙境2:镜中奇遇记》起码提供了新的视觉冲击,这就够了。(本文原载于看电影APP,观看更多内容请搜索“看电影杂志”下载)
被泼了东方调料的爱丽丝
自从真人童话风行好莱坞,服装师们仿佛觉得自己担起了拯救苍白剧情的大任,要时时处处体现几百年前的童话时代之色彩瑰丽、当代时尚之先锋大胆。本·斯蒂勒究竟还是心慈手软,否则以本系列服装总监柯琳·阿特伍德的履历,很应该和威尔·法瑞尔享同等尊荣,幕后操控《超级名模》的T台时尚。撕逼的金银双姝(《猎神:冬日之战》)、大尾巴狼德普(《魔法黑森林》)、灯笼裤的血腥大头,无不出自柯琳·阿特伍德之手。阿特伍德于上一部中尝到了魔法的甜头,因为缩小药剂和巨人饼干而忙得不亦乐乎,爱丽丝得以从乏味的宫廷淑女装中解放,在疯帽匠手工缝纫的缎带小清新和红皇后杀孽深重的火烈鸟风情之间自如变换。
图1:大家肃静,只能说爱丽丝的这身行头不是现实中的东方,而是服装师某种东方情怀的投射
但六年过去,曾经“介乎少女和成年之间”的爱丽丝已是见过世面的新女性,当然不乐意衣裙由他人一手包办,怎么都要标榜点自己的独立审美。身披花团锦簇紫蝴蝶,足登改良增高版老北京布鞋,独立女性爱丽丝的新行头触目惊心,倒似隐身马戏团、变东方戏法的黑莲帮单帮主,叫人唯恐她张口就是一串苏州码子(《神探夏洛克》)。 上一部结尾早有伏笔,爱丽丝宣称继承父志剑指东方,原来剑指的是东方时尚。前年詹妮弗·安妮斯顿在某时尚大典上一身火红团龙大花裙子雷焦群众一片,可知美利坚人民对东方风情的概念无非停留在东方红、中国龙和青花瓷之上。《功夫熊猫》系列(尤其青梅竹马美美的造型)倒有些盛唐气息,终归导演吕寅荣是韩裔身份,跟中华大地有些许地缘联系,不足为怪。
图2:华丽中不乏端庄,端庄中又透出彪悍,爱丽丝全都驾驭了
卡罗尔的“爱丽丝”系列发表于19世纪中期,彼时我大中华正值清朝,端丽庄重而不收腰的旗袍正当流行。爱丽丝满身华贵丝滑绸缎,袖管上一排布纽扣,前襟团花暗纹左右对称,通体刺绣各种蝶恋花图案,也算山寨得似模似样,只是脖子上那一挂以及全身紫橙绿的配色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仿佛村姑戴上了红孩儿披挂。至于改良腰身,迪士尼对自家女眷的腰围苛刻是出了名的,去年“灰姑娘”莉莉·詹姆斯那一握楚宫腰就PS得太过火,以至于比脖子还要细上几分,没少引发吐槽。爱丽丝以此装束前去营救疯帽匠,显然于跋山涉水行动便捷无甚助益,无非是宣称如今破茧成蝶,以及得瑟一把“咱也是去过古老东方的人了”而已。
似曾相识的红白皇后
如上脑洞也并非时时都要开,角色造型设计起码还有约翰·坦尼尔的经典插图可参考。形象是现成的,不过服装部门往往难以独立完成——至少红皇后那只硕大的红桃脑袋就不行,需要服装、化妆、CG部门通力合作。
图3:人生若只如初见,红皇后还是一点都没变
阿特伍德替海伦娜设计的裙子取伊丽莎白时代风格,加以纤腰高领,凸显头重脚轻,以此替项上巨头烘云托月。发型和化妆部门则为海伦娜前额戴上头套(以使发际线后移),以及三磅重的心形假发。据化妆师的说法,“听起来没多重,但真要架在头上也够呛”(也难怪陛下每每落座,总要足下垫上暖暖的小乳猪好舒活舒活血脉)。最后再由CG部门将其巨头放大三倍,这才大功告成,符合红皇后特立独行的审美。
图4:白皇后的“白”,绝不是傻白甜的“白”,而是一种对危险和扭曲的暗示
白皇后的程序就简单得多,照着标准的洁白无瑕的仙女打造即可,只有那顶白假发耗时耗力,并非染制,全由剧组各地搜集雪白的真人毛发制成。但通体雪白中,那两弯黑眉和黑紫的嘴唇分外扎眼,给人一种极度不适感,因为“我们希望一切都能显得有点扭曲”。
不仅仅会帽子戏法的疯帽匠
德普显然属于那种愿意借助外力为表演增色的演员,职业生涯中多的是造型夸张至极,以外形强化角色性格的角色。其御用化妆师乔尔·哈洛就曾对他在化妆台前一坐几个小时的耐心敬佩不已:“他从不回避化妆,包括那些非常古怪的造型,甚至假体化妆。”德普本人的回答则更能凸显他对新鲜事物云淡风轻的态度,被问到是否介意绿幕表演,大明星的第一反应是,“绿幕背景是什么颜色?绿色吗?那刚好衬我的瞳孔颜色! ”
图5:要找服装造型师“还我男神”的妹子们请冷静,其实德普的迷之造型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顾德普历年来的造型,简直是一部活生生的特效化妆发展史。 《黑暗阴影》遵循的理念是“一个古怪而英俊的死鬼”。 德普多年来无论演谁都顶着一副惨白面孔,一层层的油脂抹上去,其实是很多种颜色的混合,作为衬托的黑眼圈和凹陷的脸颊也必不可少。但哈洛最得意的还是巴纳巴斯的獠牙,“直的弯的,长的短的,各种款式一应俱全。有一种很像响尾蛇的尖牙,安在后槽牙上。还有一种,只有德普张嘴的时候才能亮出来。”《独行侠》的印第安老斑鸠造型向来是德普艺术家气息主导的最著名案例,众所周知,灵感得自画家科比·萨特勒的《我是乌鸦》。除去各种硅胶假体、穿孔植发,重点还要体现出19世纪西部蛮荒的感觉。去年德普的《黑色弥撒》奥斯卡提名呼声高涨,更是同“白佬”辨识度极高的地中海分不开。
图6:疯帽匠的造型就是吉卜赛风格的变奏,配上浓妆艳抹的脸,那是人物内心的狂野不羁
相较之下,疯帽匠的造型难度简直不值一提。阿特伍德认为,造型首先要突出职业特点——一个传统手艺人(为此还没少拜访伦敦的帽匠)。礼帽,礼服,款式传统而陈旧,只有帽上的缎带、胸前围巾衬衫的艳丽显出热情与疯态:“他的情绪就像天气一样善变,这些都体现在服装上。不同颜色的薄丝绸层层重叠,就像一件阴晴不定的衣服。”此外则是些传统套路,橘红色的假发,小丑式的浓妆艳抹,而宽过英吉利海峡的牙缝则据说是灵感得自前女友凡妮莎。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