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学电影系“误打误撞” 称不喜欢电影太唯美

新民晚报

  两个月前,宁浩来沪参加上海国际电影节。在下榻的宾馆门口,和记者有过短暂的相遇。当时他提着行李正准备离开,被记者的一句“导演”惹得回了头,面无表情,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再见宁浩,是在他新片《心花路放》的发布会后,还是一贯的“浪荡”派打扮:寸头儿、花纹衬衫、大金链子。和他聊天,总要不动声色地把他天马行空的思维拉回正轨,对佛理和宇宙、动物性和人性的感悟不时穿插其中。言谈间不经意流露的文学和哲学素养,和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业导演,从《疯狂的石头》开始,宁浩就从未在票房上失手过。上一部《无人区》,拍摄于2009年的旧作,成本仅两千万,上映不到一周就斩获1.4亿票房,被影迷戏称“捂盘成功”的典范。今年,他和徐峥、黄渤的“铁三角”组合将再度携手,打造轻喜剧公路片《心花路放》。

  他说:“我觉得成功不可预测,一个人能够控制的范围非常有限。我只能控制我尽心尽力地去做一个事情,我控制不了成功,但我能控制我的态度。”

  误打误撞学电影

  宁浩没上过高中,考入了山西电影学校(中专)学习海报绘画。在他看来,那段日子非常自由,“大学里的事我们基本都提前干了,我觉得那是最好的成长。”毕业后,宁浩被分配到山西话剧团,每天打水擦地,唯一和专业沾边的就是抄板报。

  1997年,20岁的宁浩怀揣2000块钱来到北京,希望能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住院,无聊了就在病房里画小人书,被我爸爸看见了,狠狠表扬了一番。”宁浩回忆说,“后来我就开始学画画,考美院前已经画了10年。”结果体检时医生对他说:“你好像是色弱。”这个消息对宁浩打击很大:“画了那么久,然后突然告诉我你画不了画,我觉得这个事情挺荒诞的。”

  放弃绘画后,宁浩误打误撞考上了北师大成人教育班,学习影视制作,他的拍摄作业引起了老师的注意。“我当时也没想做什么故事片,只是把某些绘画的思维带到作业当中。不过得到一些肯定。”因为生存压力,宁浩在校期间拍过不少MV,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拍4、5条。“当时一首歌10万,我能挣1、2万,一年下来就有几十万块钱,读书的时候,相当可观了。”

  2001年,在MV界已小有名气的宁浩考进北京电影学院。这段经历对他来说相当重要:“首先,它给了我两年时间,让我冷静一下,在刚进社会时,不要那么盲目地一头扎进去。”另一方面,宁浩开始坚定要做一个电影导演的想法:“不管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耳濡目染的东西,周围同学创造的氛围,都进一步地把我推到电影这条路上。”

  不喜欢“唯美”

  宁浩的电影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小人物,市井流氓、城市无产者尤其多,这可能和他早年的求学经历有关。他说:“我觉得好学生很多是现实主义的,但是小流氓、小混混实际上却很浪漫,为了争强斗狠,为了逞英雄才走上那条路。在人格完整性上,他们不见得是低的,而且力量往往非常强大。”

  《香火》是宁浩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也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这部影片荣获当年的东京银座影展最佳影片奖。故事来源于年少时认识的一个和尚,在一个以杀羊为生的村子里弄了个寺院。宁浩觉得很有意思:“他在信仰和现实之间摇摆不定,我就从这个角度出发写了一个为修佛像最后骗了别人一笔钱的和尚。”

  2003年初,他拿了4万块钱去山西拍《香火》。整个剧组只有8个人,没有器材,就拿DV拍;没有演员,就找当地人。大年三十开机,拍到正月十五,零下二十几摄氏度,设备都冻坏了。宁浩他们就生一堆火,拍一会拿过去烤烤,烤完拿军大衣裹着接着拍:“第一部戏,就那么个条件,但一帮学生,不觉得苦,都很有热情,觉得好玩。”

  事实上,拍《香火》的时候,宁浩就有意确定了影像风格——色彩杂乱、色调粗粝,带有一种原始的质感。“我学画画的时候,就不喜欢唯美的绘画,喜欢比较有力的,像马蒂斯、夏加尔之类。有时候画面太唯美,我就坐不住,就觉得这个不大对劲,要把它变难看一点。”

  人生就是一段旅程

  不拍戏时,宁浩喜欢开车到处跑:“没有目的地,在地图上拿飞镖扎到哪就去哪。到当地不好玩的话,再去下一个地方。”宁浩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公路其实是人生的隐喻,人生就是一个过程,一段旅程,从起点到终点,蛮像是对生命的一种表达,所以公路是一个大题材。”

  继《无人区》之后,宁浩拍摄的第二部公路片《心花路放》(原名《玩命邂逅》)将于9月30日上映,这部影片讲述了一位遭遇情感危机的男人,为了摆脱痛苦,和好友一同经历了一段搞笑、疯狂的猎艳之旅。宁浩直言,新片和《无人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铁三角”的阵容(黄渤、徐峥、宁浩)。“这两部片子从基调上就不太一样,一种是黑色幽默,《无人区》比较黑比较狠,从阴暗面揭露的。而《心花路放》是比较阳光轻松的喜剧,从现实中的问题进入,老少皆宜,童叟无欺。”

  与宁浩以往透着“纯爷们儿”味道的作品比较,《心花路放》此次加入了许多女性角色,故事取材于当下生活中人们面临的真实困境,聚焦爱情话题。“我一直都有点奇怪,一夜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这个时代,这种独特的现象折射了某些现代人的心态,现代人所面临的问题和困惑和今天的社会问题。所以我想通过这个角度切入,去探讨一下我们的爱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如今,宁浩正在做一个外星人的故事,有意将刘慈欣的《乡村教师》搬上大银幕:“这一部一直在谈,不过因为原作是个小短篇,改编需要填充很多东西。”宁浩说选择科幻并非为猎奇:“我从小就对宇宙特别感兴趣,如果当年不学电影,我很可能会学天体物理。”

  本报记者 张艺 实习生 张孟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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